常州日报9月25日 http://{域名已经过期}/site1/czrb/html/2012-09/25/content_571189.htm
市一中的邵悦帅同学家里来了小老外——美国女孩Kathleen Maguire(孟凯琳)。胡平摄
家里来了小老外
小老外带来哪些变化?中外孩子有什么差异?国际文化交流意义何在?
徐建栋
“你怎么也喜欢HELLO KITTY?”市二中学生钱雨青告诉记者,第一眼见到德国女孩Julia穿着HELLO KITTY的衬衣,性格童真的妈妈比她本人还要激动。看到小老外有跟自己女儿一样的喜好,钱妈妈欣喜不已,雨青义不容辞为大她1个月的德国姐姐取了中文名字:钱雨虹,跟她一样充满诗意与色彩。
“戴莉安(Liana Tai)一来,我妈妈脾气变好了。”这是省常中史怡同学最直观的感受。去年9月,自从19岁的美国女孩戴莉安来到她家,家庭生活就有了很大变化。伯伯英语夹杂着汉语跟戴莉安交流,当解释豆苗这道菜时,他灵机一动叫做“BABY 豆”,一家人为此笑翻了天。冬天,戴莉安坚持穿很少的衣服,一大家子围坐在奶奶家吃年夜饭时,取暖器、热水袋、暖宝宝全给她用上了,她一边哆嗦一边说不冷不冷。为了犒劳全家,戴莉安让妈妈发来美国的菜谱,看着电脑大显身手,结果却是全家人难以下咽。10个月中,戴莉安的汉语考过了5级,并且申请了美国的大学,根据大学的交流项目,她大二的时候还要来中国。她很感谢呵护她的常州家庭。
雨虹随身携带一本小字典和一个Touch,但这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比如百叶、豆腐干、素鸡等豆制品,实在找不出相应的英语,雨青就只能告诉她说:这是tofu的一种——这让雨虹很是惊讶:“原来豆腐家庭兄弟这么多!”
“还是我家的最帅。”“领”到匈牙利男孩Krisztian Barta时,市二中郭瑞同学一家非常得意。“他长得非常洋气,1米83,眼睛很大,眼珠很蓝,睫毛就像洋娃娃,长年游泳的身材,扎着马尾辫。”郭瑞给他取了中文名字:郭祥。祥瑞每每在一起,回头率超高,加上祥轻松幽默,弹得一手好吉他,郭瑞和朋友们聚会都喜欢叫上他。
异国帅哥一来,富有爱心的郭妈就有了操不完的心——一切可都是要代表中国家庭形象的。最头疼的就是饮食,关键是早饭——那是几乎天天在家里吃的一餐——虽然在匈牙利家中,祥常常不吃早饭。刚开始,为祥准备的是中餐,稀饭、大饼、油条、小笼包轮番上阵,可显然不对人家胃口。好不容易摸索着找到了他爱吃的椰奶咖啡、黄油、果酱面包,1个月之后,祥又没有胃口了,再跟他聊,“立志要做中国人”的祥表示,还是回归中餐。
感受异国文明,给独生子女找一个伙伴,改变一下家庭氛围……基于诸多想法,越来越多的常州家庭接纳了国际文化交流学生。就像注入了一股大洋彼岸的清风,一个外国孩子的入住,给常州家庭带来了许多的新奇与快乐,当然也有文化差异而导致的尴尬与烦恼。不仅是语言上的彼此学习,不同国度的孩子以及家长都在真诚的相处中默默观察,换位思考。
“是生活,而不是旅游”式的住家交流,短至一两个月,长至10个月,潜移默化,彼此的影响犹如春风化雨。
在差异中学习与思考
中外孩子的差异还是很大的。
雨虹随身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化妆包,里面有夏奈尔的试用装”。她很小就打了耳洞,逛街时就为自己选各种耳钉,从初一起她就开始化妆了,对染发情有独钟。
“她们放得开,敢于尝试新事物。见到跳舞机,上去就玩,有没有人看都无所谓。而我,如果之前不熟悉的,就会犹犹豫豫。”在雨青眼里,同龄老外因为经常参加各种活动,所以上台展示,当个主持人之类,都是落落大方,习以为常,不像我们的中学生那样普遍害羞。
非常独立,作出的承诺一定要做到,时间观念很强——这是中国孩子对于小老外的共同印象。有一次,因为公交线路不熟悉,雨虹在路上就打电话说明,可能要晚些到达。事实上,她也就迟到了5分钟,却觉得十分抱歉。
在小老外眼里,常州的校园很漂亮,但同学们却“只知道埋头读书,比较沉闷,有点无聊”,中国孩子极少和老外同学主动沟通。即便同班,他们很难玩到一起。圣诞节,小老外们一起K歌,应邀的中国孩子并不多,“他们挺喜欢唱中文歌,唱得很HIGH,唱着唱着就跳了起来,还有人高呼:I LOVE CHINA。”
生长在书香门弟的雨青美丽可爱,很受小老外朋友圈的青睐。与他们的相处,坚定了她出国交流的想法。雨虹6月回到德国,雨青将于9月前往德国,住所离雨虹家只有2个小时的车程,这一对异国姐妹不久又可以见面叙旧了。
郭瑞经常与祥交换对于事物的看法,找到了有趣的不同的视角,因之萌生了“去国外看一看”的强烈愿望。因为足球,他选择了意大利。
在意大利生活的10个月,对于郭瑞的影响非常深刻。首先,他轻轻松松纠正了英语的发音。最主要的是,他真正感受到了中外学子的差异。外国学生目的非常明确,他们学习、运动,都从兴趣以及理想出发,从大方向的规划到具体任务的分解完成,都是自主执行。“表面看来似乎漫不经心,其实他们心里十分清楚。”意大利之行,郭瑞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来常的外国学子,家境普遍富裕,但他们“对于住所条件、饮食、穿着,都非常随意,比较节俭。与中国的所谓富二代们不一样”。比如雨虹,“会去小店买些化妆品,百货大楼的东西都觉得贵,只能接受H&M之类”。比如郭祥,虽然看中了较贵的手机与吉他,但还是买了便宜的。“鞋子磨破了,袜子穿出洞来,都舍不得买。还是回国前,我都看不过去了,给他买了双运动鞋和几双袜子,他的脚有46码左右,不好买。”郭妈告诉记者。
青涩的泪为什么而流?
无论中外学生,无论多么独立,青春萌动的喜悦与烦恼都是共通的。他们不会像成年人那样理性与隐忍。飞越重洋,经过短暂的集训,落户异国他乡,这对于他们,有太多的第一次,太多的不习惯,太多的不理解。惊喜的、思念的、委屈的、惜别的眼泪也就常常“不争气”地滴落。
活泼开朗的雨虹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有一次,看着其乐融融的雨青一家,触景生情,回到房间与妈妈视频,忍不住大哭起来。不知缘由的雨青和妈妈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克服很快,第二天就开开心心的了。”
与儿子在机场分别是郭瑞父母难以忘怀的。儿行千里母担忧,第一次远赴意大利,一去10个月,难免不舍。“看着儿子说说笑笑进了安检,头也不回,他爸说,怎么就这样走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走了?他爸还坐电梯,跑到二楼去看儿子。”郭妈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那一刻很舍不得,但不能回头,为了让别人觉得你不懦弱吧。”郭瑞告诉记者,其实,他之前已经掉过泪了——出家门之前,母亲交代说:你在国外要好好的,不要担心家里面。他应着,一抬头,却看见妈妈的眼睛红了,一霎时,他的眼睛也红了。不过,经过寄居国外2个家庭的历练,他已经坚强许多。郭瑞的第2个意大利家庭有一对姐妹,很喜欢他这个中国帅哥,在她们看来,他的数学好得简直就是神人。送别的时候,住家妈妈和这对姐妹都哭了,只有住家爸爸和郭瑞两个男子汉没哭。
国际文化交流中并不全是美妙的乐章,也有不和谐的杂音。曾经有一位法国女孩交流到河南许昌,与当地一位美发师谈起了恋爱,擅自住宿在外面,并与管理人员彻底闹僵了。顶着黄牌警告的她转到常州,找到了住宿家庭,不久,她认识了一位老外,又是夜不归宿,住家坚决不同意,打她手机,她干脆不接。北京总部调查后决定提前送她回国。接到通知,她哭了……
常州选派出国交流的学生,也有个别被提前送回家的。“带着国内不让看的中文书去读,吃饭挑三拣四,上课睡觉,回到接待家庭就关门上中文网站”,这样的状态显然有悖于国际文化交流理念。
我市于2003年加入AFS项目。截至去年,累计有100多名学生参加了国际文化交流,位列全国第一,已与四大洲20多个国家的国际家庭缔结了友谊。加上YFU、AYA、ZSE等国际交流项目,这种深入的国际文化交流正受到我市越来越多家庭的关注与追捧。绝大多数参与这项活动的学子都是迅速成长,思想成熟,能力提高,获益良多,特别是拥有了国际视野。 记者 谢雪梅
通讯员 徐建栋 实习生 张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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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S国际文化交流组织是一个从事国际间教育交流的非盈利性民间国际组织,成立于1947年,前身是美国战地服务团。一战后,该组织用卖掉救护车的资金组织人们去其他国家学习。他们认为战争的发生首先是因为民族与民族之间、人与人之间缺乏沟通和理解。因此,他们决定用这笔资金让人们到异国他乡生活一段时间,进而在心灵中埋下和平的种子。
全球范围内50多个国家和地区大约3万名志愿者投身此项活动,全球约有32万人参加过AFS项目。